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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“风飘万点正愁人”是从杜甫《曲江》七律诗中取来的“人远天涯

2022-06-11 14:40:17 发布 浏览 968 次

这“风飘万点正愁人”是从杜甫《曲江》七律诗中取来的,“人远天涯近”是从朱淑真《生查子》词中取来的。作者借用这些唐诗、宋词中的名句,巧妙地和其他色彩相称的许多词汇,通过特种曲调的音节,结合成为一个整体。它的特殊情调,仍是由曲调的组织形式来决定的。

我们如果不从各个作品上去推究它的错综复杂关系,不从它的整体上去分析它的继承性和创造性,不从它的音乐性和艺术性的结合上去体会它的不同风格,而盲从一般词话家的片面之言,那对古典文学的欣赏和学习,是会走进黑漆一团的牛角尖里,没有光明的前途的。

现在,再掉过头来,进一步谈谈我个人对“词的艺术特征”的看法。为什么说,词是音乐语言和文学语言紧密结合的特种艺术形式呢?这得追溯一下词的发生和发展的简单历史。王灼曾经说过:“隋以来,今之所谓曲子者渐兴,至唐稍盛;今则繁声淫奏,殆不可数。古歌变为古乐府,古乐府变为今曲子,其本一也。”(《碧鸡漫志》卷一)这里所说的“今曲子”,就是唐、宋以来词家所依的“声”。依附这“今曲子”的“声”来作成长短句的歌词,原来叫作“曲子词”(欧阳炯《花间集序》),后来把它简称作“词”,实质上还是音乐语言和文学语言的结合体。刘昫《旧唐书》志卷十也曾提到“自开元以来,歌者杂用胡夷里巷之曲”(《音乐》三)。这“胡夷里巷之曲”,也就是王灼所说的“今曲子”。这“今曲子”从隋以来,直到唐、五代、宋好几百年中,正在不断地发展着。依附这些不断发展的新兴曲调来制作的新体歌词,也是经过无数的音乐家和文学家的不断合作,不断改进,才得以逐渐组成这个音乐语言和文学语言紧密结合的特种艺术形式。我们只要把郭茂倩《乐府诗集》中《近代曲辞》这一类杂采唐诗人的五、七言古、近体诗配入许多当世流行的新兴曲调,进一步解散五、七言律,绝诗来配合各式各样的令曲,更进一步错综变化组成宋代盛行的慢曲长调,这漫长一段时期的演进历史,是可以从中看出“词的艺术特征”的主要关键,绝对是从每个曲调的整体上表现出来的。

所谓音乐语言和文学语言的结合这个自然规律,在齐、梁时代的沈约就已经发明了。他曾说过:“夫五色相宣,八音协畅,由乎玄黄律吕,各适物宜。欲使宫羽相变,低昂互节,若前有浮声,则后须切响。”(《宋书》卷六十七《谢灵运传论》)由于这个“玄黄律吕,各适物宜”和“宫羽相变,低昂互节”的自然法则的发明,经过无数作家的长期实践,最初是组成了“奇偶相生”,音节和谐的五、七言律,绝形式。但这种形式虽然富有高低抑扬的音节,可使读者和听者发生快感,却因过于整齐的格局,很难和人类起伏变化的感情恰相适应,因之也就不容易和参差繁复的新兴曲调紧密结合,这对“各适物宜”的原则,还是有很大距离的。人类语言,生来就有其高低抑扬的自然节奏。但在汉民族的孤立语中,要把它连缀起来,在每个字的意义和声调上,配合得非常适当,就非得经过长期的音乐陶冶,很难恰如其分地表达作者的起伏变化的感情,而使听者引起共鸣的作用。唐、宋以来长短句歌词的艺术特征,我觉得是应该在这些方面去深入了解的。

我们要了解词的特殊艺术形式,简略地说来,是该从每个调子的声韵组织上去加以分析,是该从每个句子的平仄四声和整体的平仄四声的配合上去加以分析,是该从长短参差的句法和轻重疏密的韵位上去加以分析。由各个独体字的安排适当,组成一个完整的统一体;把这个统一体加以深入体会,掌握某一个调子的不同节奏,巧妙地结合着作者所要表达的各种喜、怒、哀、乐的不同情感,这样,就能够填出感染力异常强烈的好词。古人填词,特别重视选调、选韵,这些关键是要善于掌握的。我们如果彻底了解了这些自然法则,也就不妨解脱过去所有曲调(也叫作词牌或曲牌)的束缚,而自己创造一种崭新的长短句歌词。这在宋代音乐家兼诗人的姜夔,早就这样做过了。他曾说:“予颇喜自制曲,初率意为长短句,然后协以律,故前后阕多不同。”(《白石道人歌曲》卷四《长亭怨慢》小序)他是深切了解音乐语言和文学语言紧密结合的基本法则的。所以在他作的自制曲《暗香》、《疏影》,经过“工妓隶习”之后,自见“音节谐婉”(同上《暗香》小序)的妙处。

一般说来,人类的情感,虽然因了物质环境的刺激而触起千态万状的心理变化,但总不出乎喜、怒、哀、乐、爱、恶、欲的范围,也可以概括为喜、怒两大类。人类借以表达种种不同情感的语言音节,虽然也有轻、重、缓、急的种种差别,也可以概括为和谐与拗怒两大部分。唐、宋人所组成的“今曲子词”,尤其是慢曲长调,在这上面是十分讲究的。它能在和谐与拗怒的音节方面,加以适当的安排,构成矛盾的统一体,借以表达作者所要表达的某种微妙感情而恰如其量。这在柳永、周邦彦、姜夔诸家的词集中,更是值得我们深入探究的。

为了帮助读者对词的特种艺术形式有一般了解,姑且就一般常用的几个曲调,也就是现行“文学”课本中所能见到的几个曲调,随手拈来,做一些粗浅的分析:

首先来谈苏轼“赤壁怀古”的《念奴娇》。这个调子为什么适宜于表达豪放激壮一类的感情呢?我们先来探讨一下这个曲调的由来。据元稹《连昌宫词》自注:“念奴,天宝中名倡,善歌。每岁楼下酺宴,累日之后,万众喧隘,严安之、韦黄裳辈辟易不能禁,众乐为之罢奏。玄宗遣高力士大呼于楼上曰:‘欲遣念奴唱歌,邠二十五郎吹小管逐,看人能听否?’未尝不悄然奉诏。”(《元氏长庆集》卷二十四)又王灼引《开元天宝遗事》:“念奴有色,善歌,宫伎中第一。”“每执板当席,声出朝霞之上。今大石调《念奴娇》,世以为天宝间所制曲。”(《碧鸡漫志》卷五)根据这些记载,这《念奴娇》的曲调,虽然很难确定是出于天宝间,但看这个曲调的命名,它的音节高亢,是可以断言的。现在就把苏词的文学语言来加以探索,这调子之所以适合于表达激越豪壮一类的情感,是和它的句法和韵位上的适当安排分割不开的。一般五、七言近体诗的调声法式,在每个句子中是两平两仄相互调换,而把逢双的字作为标准,所谓“一三五不论,二四六分明”的;在每首诗的整体中是隔句押韵,每一联(两个对句叫作一联)的末一字是平仄互换的;例如杜甫《登高》七律“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”,上句末一字是仄声,下句末一字是平声。像这样的安排,是只有“和谐”而不会发生“拗怒”,这对表达激越豪壮一类的情感,是很难做到“各适物宜”的。再掉过头来,检查《念奴娇》这个曲调,在文字上的句法和韵位的安排,是怎样来和高亢的声情相结合的。根据这个曲调的其他作品,除掉上阕的“乱石穿空”一句,下阕的“遥想公瑾当年”和“故国神游”二句,句末是用的平声字,在全词的整体上发生一些“和谐”作用外,其余如“故垒西边,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”二句,依律应读作“故垒西边人道是,三国周郎赤壁”;“羽扇纶巾谈笑间,强虏灰飞烟灭”二句,依别本应改作“羽扇纶巾谈笑处,樯橹灰飞烟灭”。像这许多句子组成的整体,句末一字用仄声的占了大多数;这在整个的音节上,是“拗怒”的成分远远超过了“和谐”的成分的。在每个句子中间的平仄安排,虽然像律诗的形式占大多数,而上、下阕的结句,如“一时多少豪杰”,“一尊还酹江月”,末了四个字都是用的“平仄平仄”,“遥想公瑾当年”句用的“平仄平仄平平”,却又违反了律诗两平两仄相间的惯例,同样表现出“拗怒”的声情。加上全部的韵脚,如“物”、“壁”、“雪”、“杰”、“发”、“灭”、“发”、“月”都是短促的入声,这样,在句法和韵位的安排上,显然构成了一个矛盾的统一体;而“拗怒”多于“和谐”。因了硬碰硬的地方特别多,迫使它的音响向上激射,再和许多短促的韵脚组成一个统一的整体;这样,恰好和本曲的高亢声情紧密结合,最适宜于表达激越豪壮一类的情感。苏轼这一首“赤壁怀古”词,很纯熟地掌握了这一曲调的基本法则,再把眼前的壮阔风景和过去的炽烈战斗情况紧密结合起来,把“小乔初嫁”的“儿女柔情”和“羽扇纶巾谈笑处,樯橹灰飞烟灭”的英雄气概紧密结合起来,把“江山如画,一时多少豪杰”的追怀往事和“人生如梦,一尊还酹江月”的悼惜自身紧密结合起来;这许多矛盾现象都得到了统一。所以把它当作“声情并茂”的激昂慷慨的杰作,是由多种因素构成;而主要的关键,则仍在善于掌握这个曲调的基本法则。因了高亢的音响,而使读者发生“天风海雨逼人”(陆游评苏词语)的感觉,这是值得深入体会的。

这《念奴娇》曲调,所以宜于表达激越豪壮一类的感情,是和它的句法上与韵位上的组成整体分割不开的。如果破坏或改变了它一部分的法则,它的整个声情,也就会跟着转化。例如姜夔作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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